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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治的孟大夫告诉我,手术方案已经制订,他的团队很重视这次手术,虽然是多年不遇的复杂情况,但他有信心做好。然后就几个细节问题征求了我的意见,主要是用进口钢钉,尽量避免使用钢板,否则会去除许多肌肉和神经组织,对今后的康复不利。手术日期定在中秋节之后第三天,意味着我得在病房中过节了。
中秋节当天先给父母去个电话,因无法陪同而向他们致歉,顺便检讨下不该自残,决心今后避免此类的情况,让二老放心。弟弟给订了晚宴,我和妻子两人吃了顿至今人数最少的中秋大餐。酒店可免费帮客人拍照留念,我欲辞掉,可有人兴高采烈起来,非得胁迫着伤员拍下合影做纪念,只好充当了一回绷带男模。
节后第一天上班时间,左肘开始手术,8点前我便躺着被推走,看了一路天花板,直到手术室。病友王充说里面很冷,当时冻得直哆嗦,直到打了镇定剂他才睡过去,而我感觉这儿的温度没有那么低,估计10℃左右,稍有凉意。护士核实了几次后推我第一个上手术台,挂上点滴,麻醉师再次与主治医生沟通,确认了全身麻醉方式,与我聊了几句后,剩下一片空白。醒来听到有人问,便回答胳膊和腰都很痛,我脑子很清醒,因为自己的腰椎有点小问题,打球一上午都可以,但站立5分钟或躺着不动几小时,腰就会疼得厉害,所以从来没福气睡懒觉,这次被麻醉了一动不动,醒来腰疼竟不次于左肘的疼痛。后来被人推入病房,才知道已是下午2:30分。
下午4点左右,孟大夫来探视,告诉我手术虽然难度大,但很成功。他介绍说先帮我清理出摔得很碎的小骨岔,再用十个钢钉分别固定了三个稍大的骨块、断裂的小臂尺骨及一条主韧带,手术时有诸多人观摩并拍了视频留作资料。大夫把手机中一段视频放给我看,是手术结束后左肘关节转动的镜头,我那血淋淋可怜的手啊。不过手术成功卸掉了不少心理压力,左手有望恢复的更好一点了,至少不会废掉了。
疼痛是难免的,虽然有止痛棒、止痛药和止痛针,可感觉依然明显,第一夜基本靠咬牙。受伤之初的明显疼痛大概持续三天,可手术后的疼痛持续了五天才有所减轻,这时我最担心的事情,是自己的右手——左手打了石膏,且肿胀着,我又不肯在脚上扎针,不想影响活动,只好把右手贡献给针头了。住院二十多天,右手背上便有二十几个针眼,本来应该少几个的,可鼓了一次针,又有一次实习护士给扎穿了血管,我跟朋友开玩笑还说,这治好了左手,得扎废了右手啊。
病房中病友又换了两个,两位都是六旬左右的老人,都是与脊椎有关的手术,都躺在床上要许久。于是病房中少了许多话题,多了诸多沉默与便溺气息,我的伤势愈加好转,再三地恳求医生给少打点滴,以获得更多的散步时间,终于从每天6袋减为3袋。
“十一”长假来临,国庆当天是母亲的寿辰,我和弟弟都无法返回,就商量着由妻子驾车将二老接来,一家人聚起来庆贺。中午的寿宴刚刚进行,远在济南的舅舅也提前赶到,气氛更热烈起来。下午二老返回,妻女则留下来陪我几天,每天上午输液完便带她们外出散心,晚上住到宾馆,不愿再回到病房睡。又呆了5日,与大夫沟通后终于撤掉点滴,改为吃药,我就像从牢笼中被解放出来一样,欣喜极了。
拆线的皮肉之痛已经不算什么了,不及办理出院手续我便跑回家中,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。不过几天后,还得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康复训练,在康复师的帮助下,将左臂慢慢拉平,虽有苦痛,曙光就在眼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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